【都會小說】我可以選擇嗎？ (4/6)
一個她和他的故事 ∣ 我可以選擇嗎？
女主角：舒玟
男主角：何宇成
她順手抓取了橙香精油：「太好了！就是你，謝謝你來陪我。」她一邊對精油說話，一邊為自己把橙香精油加入隨身瓶。
又是一周的開始，在這個似乎沒有所謂的周一症候群的辦公室，大夥一早便開始忙碌，當然也一樣少不了常見的嘻鬧笑聲。
「哎！舒玟！」坐在旁邊的一位女同事一連叫了幾聲，沒見舒玟的回應，索性走到她面前晃了晃她的肩膀：「舒玟~」
「啊？什麼？」舒玟嚇了一跳。
「妳在發什麼呆呀？電話響了也沒接，有什麼事嗎？」
「沒事沒事，妳找我嗎？」擠出平日常掛在臉上的燦爛笑容，舒玟硬是要自己回到現實，別再想他們之間的種種了。
「是這樣啦！我想說妳跟何宇成比較熟啊！所以想問妳知不知道他跟他未婚妻是怎麼了，好像最近吵得很凶耶！」
「未婚妻？」舒玟頓時好像被雷劈到！
「妳不知道嗎？妳怎麼可能不知道？你們走得那麼近，彼此應該很熟吧！」
「喔……」頓時，舒玟的心像被撕裂了般，血液就快要從口中噴出，勉強振作地回應：「我還真的不曉得，沒有聽他說過啊！怎麼妳也沒提起過？」
「其實我也不大清楚啦！只是在以前的辦公室時，曾見過她一兩次，搬來這裡以後倒還沒見過她來。」女同事跟何宇成以前就是同一個部門。
「那妳怎麼知道他們在吵架？搞不好人家只是最近比較忙，沒空來而已。」舒玟故作鎮定。
「我本來也是這麼想啊！可是剛剛我聽小朱講，說他已經幫何宇成擋過幾次電話，幫忙謊稱他不在或在忙了呢，而且對方也聽起來怪怪的。」
「怎會這樣？」是的，此時舒玟的心裡也正在吶喊，怎會這樣？！
「上次聽何宇成說他們雙方的父母親已經談好日子，好像是年底的時候就要結婚了。剩下半年的時間，他們不會上演偶像劇的曲折離奇吧？」
「少在那邊亂猜了，哪有那麼多戲碼可演哪？別八卦了啦！有機會我會關心他一下的。」說得多輕鬆，舒玟簡直就快要崩潰了。
女同事沒有發現舒玟的這些變化，她們各自回到工作上。
不知道是怎麼度過這一天的，瞎忙、亂七八糟、沒有頭緒…舒玟知道自己在潰堤邊緣。下班時間一到，顧不得跟其他同事說再見就直奔公司大門。
在回家的途中，手機震動，顯示著：何宇成。
她沒有勇氣接聽，猶豫許久，手機默默的停止了震動。隨即，手機再次震動，來電顯示一樣是他。
舒玟機械般的按下接通電話。
「喂。」聲音顫抖著，再也忍不住的淚水滑下舒玟的臉龐。
「妳怎麼了？妳在哪裡？」何宇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。
「我沒事，我在回家的捷運上。」
「妳下車吧！告訴我在哪一站，我來接妳。」
「不用了，我快到家了。Bye！」不等他的回應，她急忙切斷電話，隨即關機，雙手也顫抖。
她失魂落魄地蹣跚走向家，全身彷彿被雷劈到一樣，僵硬、痛楚、麻木，機械式的拿出鑰匙正準備要開門時，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將她拉回現實。
「舒玟。」何宇成焦急的叫著。
她緩緩轉身，不爭氣的淚水又開始在眼框內打轉，抿抿嘴，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他快步走向她，一把拉起她的手往車的方向走，雙腿早已不聽使喚的她，也就任其被帶領上了車。
再次來到那幢歐式獨棟小屋，他讓她坐下，雙手緊握著她瘦弱顫抖的肩，心疼地為她拭去眼淚，但她的淚水像無止盡般湧出，他決定吻乾它們。
他的唇溫柔地在她的雙頰拭乾淚水，她閉起雙眼沉浸在這奇妙的碰觸。漸漸，她不再啜泣，也不願再想些什麼，只恣意地讓自己享受此刻心動的感覺……
舒玟告訴他來自女同事的話，眼淚再次奪眶而出，可是她一邊流著眼淚，卻是一邊關心他，問他是不是在和未婚妻吵架，是不是很不開心。
何宇成凝視著舒玟這讓人心疼的模樣，深蹙著眉頭，將她擁向自己的懷裡：「第一次帶妳來這小屋那天，我原本想由我自己告訴妳，我即將在年底結婚的事，不希望妳是從別人那裡才知道的。但是話到口邊，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麼搞的，說出的話，竟然是我發現自己愛上你！對不起，沒把話說清楚是我不好，但我更懊惱的是，我根本不應該對妳說這樣的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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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倆更加親密了，雖然他向她坦誠，女同事說的是真的！
舒玟的心被何宇成佔得滿滿的，即使，他跟他的未婚妻結婚的日子正在靠近……
「怎麼辦？」他無奈的對著她嘆息。
「怎麼辦？」她無奈的對著他苦笑。
『怎麼辦？』儼然成了兩人最多次重複的話語，無意間、歡笑時、親密後…
本來只是不想公開的戀情，倒真的成為地下情，她承受著。
因為地下，他倆單獨結伴外出的機會少得可憐，就算外出也頂多是午夜場的電影院、山上深夜裡夜景；
因為地下，這幢獨棟的歐式小屋，變成是他們最常相聚的處所。
偶而，舒玟心裡會怨嘆自己的戀情不能跟一般人一樣，可以大方的接受禮物、大方的炫耀自己的另一半的體貼，甚至只是哭訴受到了委屈，她只能凡事放在心裡，但往往也隨即自己給自己理由：要體諒他的無奈與無助。硬生生地強迫自己要明理、不要怨嘆。
其實她自己也沒把握，這所謂的「明理」還可以維持多久？不…應該說，還可以壓抑自己多久？
她坦然面對自己的愛，同時，她也承受著那自己給自己的遍體鱗傷。
有時，她對自己說，自己很勇敢；有時，她又會責罵自己笨，不應該讓這段感情發生，更笨的是，不僅發生了竟然還發展！
以往，舒玟整個人所散發的活潑，就像她喜愛的橙香精油一樣，那爽朗香甜的香氣，孩子般單純的快樂，她就像太陽一樣有著滿滿的陽光能量；
然而這幾個月的她，好像忘了自己其實是陽光的，心思多半在壓抑和強迫自己要明理，雖然她已經不確定什麼叫做明理，她現在的行為是明理嗎？
經常，在她腦海裡反覆著他曾對她說的幾句話：
「我原本只是單純覺得要提醒妳要懂得照顧自己，看妳認真負責，又活潑可愛的模樣像個妹妹，就很自然的順手多買一份早餐給妳。沒想到，就變成了習慣。」
「好幾次我告訴自己，不能傷害妳，卻還是傷害了妳。」
「我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，對她已經沒有了感覺，但是這麼多年了，我實在對她說不出口，我也不忍傷害她。」
「唉…」她不禁歎氣，不知道自己可以怎麼辦：「我可以選擇嗎？還有什麼可以讓我選擇嗎？」
(感謝 照片來自 pexels-picjumbocom-461077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