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都會小說】我可以選擇嗎？ (5/6)
一個她和他的故事 ∣ 我可以選擇嗎？
女主角：舒玟
男主角：何宇成
何宇成的婚禮日期越來越近了，舒玟感到既複雜又痛楚也越來越強烈。
他們拍結婚照當天，舒玟吆喝姊妹好友去KTV一整天，一手又一手的海尼根，表面上看起來High翻天，刻意關機的她，其實無法形容自己的窘境。
深夜，獨自回到冰冷的臥室，她再也忍耐不住的淚水如狂風暴雨般歇斯底里了起來。酒精起不了作用，她徹夜無法入睡，陪伴她的只有頭痛欲裂和靜不下來的思緒。
呆呆的對著鏡中的自己：「唉……這個樣子恐怕上不了班了。」
舒玟想，明天應該沒有會議，順手拿起手機打算進公司系統請假，同時也還是留個訊息給同事，請她明天幫忙留意一下工作，因為這假請得太突然，於是將手機開機。
手機訊號就緒的一瞬間，訊息接二連三的如雪片般飛來，一則接著一則，把手機連續震得好久不得安寧，終於，停止震動了……
天！數不清有幾則，都是來自何宇成。
上午08:22：『妳等我，一忙完就去找妳，等我喔！』
上午09:06：『一有空檔就想聽妳的聲音，滿腦子都是妳，我愛妳。』
上午11:23：『拍什麼結婚照，簡直折磨死人了，我想妳，妳在哪裡？』
下午15:54：『妳好像沒有開機，難過嗎？我的心也是像萬箭穿心一般難熬……拜託，別讓我找不到妳。』
…………
晚上19:05：『終於結束了，像地獄一樣的煎熬……愛妳，回應我一下！』
…………
晚上22:37：『我無法忍受妳不理我，這比任何折磨都還要難受，回我訊息』
凌晨01:15：『在妳家樓下等妳，想見妳……千言萬語，愛妳……』
…………
淚水，再度掛滿舒玟的蒼白的臉龐，她走到陽台往下望，他的車還在！她激動得回了訊息給他。
他們呆坐在車上許久，狼狽的兩人彷彿受盡了風霜，但在彼此之間燃燒著卻好像多年不見的思念和渴望，參雜的是更多的無奈，此時的他們，選擇繼續待在車上。
「怎麼辦？」他再次無奈地一字一字吐著。
「我不想再聽你說『怎麼辦』了！」她安靜但語調堅定。
「但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哪！我可以選擇嗎？」他低聲、懊惱、痛苦，他的眼神祈求她的原諒。
「你還是要跟她結婚不是嗎？」
「唉……如果毀婚，雙方家長會殺了我，家族面子也會盡失，還有……她並沒有做錯事呀！我實在不忍心這樣對她。」
「那我呢？我做錯了什麼？你有讓我可以選擇嗎？」
「是我錯了，對不起！」
「可是你明明不想跟她結婚，你說你們不會幸福的不是嗎？」
「是，現在我還是不想結這個婚哪！可是……」
「可是什麼？你總是要逃避來面對這件事情，你在工作上是那麼的勇往直前，為什麼在這件事你卻變成這樣？」
「我說了，我不想傷害你，也不想傷害她……」
「我們這樣的對話已經很多很多次，每次都是一樣的，我都快會背了，反正就是繼續無止盡的說怎麼辦。」
何宇成無言以對，也不敢看她，他知道自己害她很傷心，但他已經不敢也不能再說什麼、做什麼了。
舒玟靜靜地下車，不發一語，拖著沉重的腳步，進了家門。
他懊惱的目送她瘦弱、孤單的背影。
--
接下來的日子，他不敢找她，她也沒有理他。
舒玟一如往常在工作上表現出色，但多了幾分沉著、冷靜；他們兩除了工作上必要的接觸以外，沒有多一句話，連寒暄、打招呼也沒有，偶而在辦公室擦身而過的兩人，也不約而同的直接視而無見。
雖然他們之間有這麼巨大的變動，他們卻很有默契的不牽連到工作，也剛好最近公司太忙，工作時間拉長，在辦公室裡的步調更快，而同事間下班後的活動比以前少了很多，沒有人有空發現他們其實有點怪怪的。對舒玟來說，這反而就像是一個天然的保護屏障，恰好保護住她那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才能維持的「正常狀態」。
很快的，來到了婚禮當天。
舒玟對同事們謊稱自己在南部的老家有事，所以臨時不能參加何宇成的喜宴，事實上，她是倉皇逃回南部老家；雖然她跟媽媽說最近工作太忙，終於可以回家很開心，表面上和父母聊天，幫幫家事，其實她是害怕自己單獨度過這天。
但是這回，她沒有關手機。
她的注意力也經常在手機是否有來訊或來電，她感覺胸口超悶，心跳卻很快，心情煩躁得七上八下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……
她一邊問自己在幹什麼，到底還在期待什麼？
人家今天舉行的可是結婚典禮，不是生日派對！她搖搖頭、拍拍臉，強迫自己清醒點，同時她也知道，不可否認的，自己內心深處其實期待有轉機出現。
天色變暗，手機始終沉默。
何宇成開始了他的婚假，他之前已經向公司延長休假日數也獲准；休假第一天、第二天，舒玟總會藉故閒晃到他的辦公座位附近，望著空蕩蕩的位置，她實在很難接受這一切終於發生了。
就在這麼難挨的日子，舒玟有點不太確定自己是否隔天還能維持神采奕奕的進辦公室，是否還能維持一貫的工作水平和表現，忽然她收到email，總公司通知她加入一個特別專案，被通知的人數只有三人，而這個特別專案是立即啟動，明天她必須準備好所需的資料出席啟動會議。
她很驚訝也感到很榮幸自己會是其中一人，她知道被選為這個特別專案裡的人，是成為新成立子公司的重要管理職位的候選人，再過2年即進入人生30歲階段，這對自己是很好的機會，必須把握；她鼓勵自己必須打起精神，無論如何，在這幾個月裡她和何宇成的這一段感情，也必須成為過去！
雖然痛苦，但她感謝何宇成帶給她的快樂；雖然短暫，但她也是真的付出感情！
--
隨著特別專案的啟動，讓平時工作量就很龐大的日子更加忙碌了，除了原本的工作和新增的專案工作，舒玟還必須同時學習新知識，也必須另外參加總公司的會議，這一切讓她忙得不可開交，至少要維持睡眠時間，她完全沒有參加任何休閒活動和聚會。
感謝忙碌，讓她比較沒有空想起…她不想想起的種種…
(感謝 照片來自 pexels-picjumbocom-461077)